大漆为媒 一眼千年!穿越时空的漆彩魅力

来源:慧正资讯 2019-03-04 10:01

近期的热播节目《国家宝藏》,用历史上曾灿烂辉煌的件件文物,唤醒了国人尘封已久的历史归属感和民族自豪感。在第二季第九期节目中,来自山西博物院的国宝——木板漆画穿越千年,历经漫漫历史长河,来到我们的面前,让人们得以一睹中国漆文化艺术的绝代风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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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板漆画长约八十厘米,宽约二十厘米,上下两侧均有榫卯,组接起来便是琅琊王司马金龙的一扇彩绘漆屏风。古人讲,屏风立于此,必身正行直、棱角分明,在没有高椅,惯于席地而坐的南北朝,它是重要的家具之一。屏风画上,描绘着个性昭然的帝王、忠臣、孝子、烈女等人物形象,线条勾勒流畅自如,设色渲染艳丽多彩。画上题字皆是墨书,矫若惊龙,独树一帜。这组木板漆画,就如同站在美的十字路口,上承汉代遗风,下开隋唐先河。

一块木板,能从南北朝保留至今而不腐,离不开其身上的保护层——漆。

木板漆画上的漆称之为“大漆”,又名“天然漆”、“生漆”、“土漆”、“国漆”,泛称“中国漆”。早在八千多年前,我们的先人就已经掌握了割漆的技术了。从新石器时代起人们就认识了天然生漆的性能并应用,我们的祖先在栽培、收割、使用生漆等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,先秦时代就已发展种植漆树与用漆技术。据史籍记载“漆之为用也,始于书竹简,而舜作食器,黑漆之,禹作祭器,黑漆其外,朱画其内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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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了解,古代的“漆”字是没有三点水的,只有右边的部分:上边是个木字——漆树;中间是两撇,就是在漆树上割两刀;下面是水,就是指漆液流出来了。这个字非常形象地展现了割树取漆的过程,先民们在劳作过程中,拿贝壳把漆收集起来,漆在刚刚割下来的时候是乳白色的,慢慢氧化,干涸之后变成黑色。

大漆具有防腐蚀、耐酸、耐碱、防潮绝缘、耐高温、耐土抗性等特点,涂在家具的表面附着力强、涂膜坚硬、光亮性好,是生产红木家具的好涂料,更是其他化学漆无法替代的涂料。至今也没有任何一种合成涂料能在坚硬度、耐久性等主要性能方面超过它!大漆被尊为中华民族的瑰宝“国漆”,也是世界公认的“涂料之王”。

几千年来,中国匠人凭着一双巧手在漆器上闪展腾挪,打造出了独具中国气派的漆器,在历史上留下许多精彩的印记。“高山流水遇知音”,俞伯牙奏唱那一首千古绝唱,用的古琴就是大漆涂刷的;王羲之《兰亭集序》里面提到的“暮春修禊、曲水流觞”,“流觞”用的就是漆器;人们常说的“怕丢了乌纱帽”,“乌纱帽”就是涂了漆之后的纱,有一定的硬度,透气性还非常好;有一种非常名贵的砚台叫“漆砂砚”,非常轻便,且不伤笔;我们最顶级的墨也是一定要加入漆的,用这种墨写出来的字油光发亮,可以长时间保存......

“滴漆入土,千年不腐”,大漆卓越的防水防腐能力,也为我们留下了许多历史的瑰宝。除了我们今天说的木板漆画,此前文物鉴赏家王世襄先生在故宫古物馆发现被遗弃的“破琴一张”,弦轸俱失,岳山崩缺,琴面灰白,被弃置于库角的墙隅。得幸于琴面上包裹的大漆,在古琴家的修理下,琴面的一层泥污水锈磨退得干干净净,漆面和金徽依然丝毫无损,这才使得“大圣遗音古琴”这张唐代御制琴在1200多年后重现人间,重新焕发出原木的神采,为世人所瞩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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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圣遗音古琴

如果说大漆保护着这些古老珍宝不受破坏,这幅被称为“离顾恺之最近的漆画”则蕴藏着古代漆画制作的精髓。

古人用大漆在一块木板上流畅自如地勾勒,一位位栩栩如生的人物和故事便跃然于板上......据了解,《国家宝藏》展示的这组木板漆画距离顾恺之生活的年代非常近,可以说就是同时代的作品。顾恺之的标志性特色叫“春蚕吐丝描”,人物衣服上的线条非常细腻、均匀、灵动,木板漆画上人物的动态与顾恺之的画作非常像,最有特点的就是人物鱼尾裙摆,还有飘逸的裙带,都是典型的“春蚕吐丝描”技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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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板漆画(局部)

节目中,中南民族大学美术学院讲师张志纲老师告诉大家,“大漆是有脾气的,真正有经验的漆艺匠人是要顺着漆的脾气制作,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。”大漆是粘稠的漆液,甚至可以当做胶水使用,因此,用它作画比墨和油彩困难得多;其次,木板漆画的颜色非常鲜艳亮丽,但古人是如何用大漆进行调色的,我们已不得而知,即使是张老师尝试用漆来调色,其复制品颜色依然与原作有很大差别;第三,木板漆画底胎制作具体的工艺流程,我们至今仍未破解,相关专家学者们通过查找、分析文献,也只能估计第一个步骤是在木板上涂三道漆,接下来再裱布、刮灰,刮完两次之后,要打磨四次、刷三次漆,最终再涂红色的朱漆,一共十四步。经过这么多工序,木板漆画朱漆的厚度也不超过0.1毫米,比头发丝还细。

这也足以看出,古代中国漆工艺已经到了相当高超的水准。可惜的是,世上再难见到这种工艺。正如张国立讲解员所说,“传统技艺丢掉容易,再捡回来可就难了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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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漆是大自然送给人类的瑰宝,几千年来它广泛地运用在生活的方方面面,古老中华民族沿古至今,为何这工艺如今却少有听闻?

究其缘由,一是因为大漆的稀有性。一棵漆树整个生命周期只能割出10公斤生漆,3000颗漆树采集一公斤生漆,并有着严格的割漆制度和方法,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漆树死亡,故有“百里千刀一斤漆”的说法,因此现在市面上的大漆价格极为昂贵。

制漆工艺的复杂性也让许多人望而却步。以天然漆树汁为原料制造的大漆,生产工艺十分复杂。首先割漆就是个又脏又累的活儿,割漆技艺看似简单,却有着诸多讲究,因此真正能够从事割漆技艺的人本身就并不多。生漆与熟漆也有所区别:生漆是从漆树上割取下来,含水量高,通常用作骨胎打底;熟漆是生漆经过机械搅拌,日晒或者红外加温调节水分后兑入桐油等,漆膜更加光亮坚硬,温度和湿度是漆干燥重要因素。古人曾用“一杯棬(quan1,饮器)用百人之力,一屏风就万人之工”来形容漆器的费工费时。

擦漆工艺也是一门学问。家具的生漆工艺,包括打底子(也称“做底子”)——刮面漆——磨砂皮——再擦漆等多个步骤。家具每上一次漆,晾干后就要砂纸打磨一次,然后再上漆,再打磨,这样的工序需要反复十几次。在此过程中,家具要多次被送入荫房,因在一定的湿度和温度下,漆膜方能干透。生漆工序繁杂,只有纯手工精做的红木家具才有可能用生漆工艺,一套家具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完成这全套的工序。如今,市面上用纯生漆制作的红木家具已经越来越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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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记

华夏文明生生不息,木漆文化艺术在中国源远流长,从漆画到漆艺,漆文化经历了深厚沉积的文化滋养,也经历了精湛绝伦的技艺修磨。木板漆画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一件艺术品,它脚下的巨人,就是我们八千多年前的漆文化。但是大漆能够保护木板漆画千年不腐,穿过重重时光来与我们相见,古老的漆艺工序却在历史长河中逐渐被人遗忘。

中国是一个年轻的国家,也是一个古老的国家。节目中那些传承至今的文物,那些精妙绝伦的工艺,都充分展示了炎黄子孙的智慧和独具特色的民族文化。传承,更是令这些文物再次熠熠生辉的重中之重,“让漆器回归生活,才是最好的保护与传承”,我们也希望这种工艺和精神重新回归到中国人的现代生活中,这才是最好的传承。

部分内容来源《国家宝藏》

图片来源网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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